Valse Poétios

今天填坑了么,没呢。

【墨魂轼辙】与君共月

是迟到的七夕贺。七夕贺。七夕贺。

与超可爱的 @DonutsDowney 老师的共同作,时间有点仓促,还望见谅。
雷点是ooc,大概(。)

祝食用愉快√

夸爆甜甜圈老师——

“纤云弄巧,飞星传恨,银汉迢迢暗度……”

苏轼轻叩着桌子,吟诵着熟悉的文句,却不知怎的,声音越发的小。

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,人间无数?”

苏辙还沉在漫画中没有抬眼,听见停顿便流利地接上:“秦少游的鹊桥仙,怎么突然想起这个?”

他哥的日常画风不是应该跑着调高歌“大江东去”吗,今日这是怎么了。

苏轼没有答话,而是盯着苏辙看了良久,直到苏辙感觉浑身不自在,才慢慢开口:“阿同啊,你可知道,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
他还真不知,怀着疑惑瞧了一眼墙上的日历,“七夕,怎么了?”

“七月初七,虽不说像那牛郎织女相会,但你不觉得……”

“不觉得什么?”

苏轼俯首贴近正坐案前的苏辙,笑弯了眉眼,“此等佳节,却坐在这里荒废魂生。太浪费了吧。”虽说每朝每代他们几乎都能现世,但难免会有时差,像这样的手足齐聚,却也是少有。

苏辙并未抬眼看他,他放下手中的漫画,随后拿过一本《东坡乐府》打开横亘在两人之间,一本正经地问道:“今日怎么不见兰台姑娘?”

“阿同你忘了吗,兰台早就告假约会去了,这会儿怕是在电影院吧。”苏轼答得飞快,有些不悦地盯着封面上的名号,明明本尊在这,为何还要一天到晚看那几页黄纸。

“易安呢?”

“估计和兰台一样吧。”

“斋主呢?”

“被拉去喝酒了。”苏轼有些无奈,他这个胞弟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,“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上哪去了。”言下之意,便是斋中现下只剩他们两个人。

见苏辙仍旧无所反应,苏轼垂眸,小声地开口试探道:“阿同……?”

苏辙最终还是不免破功,嘴角微微扬起,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,“在知味观定了位置,晚上七点,去不去?”

于是苏轼立即由阴转晴,笑着扯开苏辙手中烦人的书卷,逼得苏辙只得迎上他的视线,他爽快应道:“岂有不去之理?”

苏轼从没觉得短短一下午的光阴这么漫长。好像比等弟弟来徐州还漫长。

……不,那个更长。

漫画,游戏,新番,写新评论,实在不行开直播,苏辙总不会感到无聊。可苏轼就不太一样。说着写诗作文增强魂力,明明赶上了个好节日但总也没什么神来一笔,写出的句子不是这儿不好就是那儿不满意,亦或是有什么能用的典却一时间串不起来,一言以蔽之就是心静不下来。他甚至去黄庭坚那里取了安神香少许熏上。由此所助,其间倒也有一两首自己满意的诗词,却和七夕没什么关系。

也是,他可是在七夕说牛郎织女糊涂的苏东坡。

废弃的纸在旁边堆了个小摞,被王介甫那拗相公瞧见又不知要挨多少“斋里钱紧省着点用”的敲打。

日头西沉,晚霞漫天。刚刚还在叼着笔的苏轼抬头看了看窗外,又瞧了一眼房内那古怪的钟。

已是六点一刻。

他把笔洗好了挂回去,又收起案上他所搞出的杂物,悠哉悠哉回广厦去,步伐里又是藏不住的期待。

“子由啊,准备一下我们该走了。”他推开房间的门,果然,苏辙仍然毫无知觉地窝在床上打游戏。

“嗯。等一下,马上就结束了。”苏辙满口答应,人却毫无动作。

“说过多少次了,天黑了要开灯,不然伤眼。”苏轼轻轻敲了下苏辙额头,抬手按下电灯开关。

房间里瞬时明亮了起来,苏辙不太适应,皱了皱眉头。

“还有多久?”“嗯……五分钟五分钟。”“那我先去换衣服?”“去吧。”

他这个胞弟他还是了解的,虽然现在是爱玩了些,但正事不会误。

如此,苏轼便放心地去换衣服了。

十分钟后,两个人便一身现代打扮坐上了出租。

天已经开始擦黑了,路上的行车也多了起来。考虑到晚高峰,苏轼觉得这完全是正常现象。

……但过了二十分钟之后,他们还有将近四分之一的路程,这就让苏轼开心不起来了。

“师傅,还有多久能到啊?”他有些急,敲了敲前座。

“哎呀,这可保不准,要么几分钟分钟,要么还得二十分钟。”

司机的回答让兄弟俩心里一凉。

“何为…为什么会这样啊?”“晚高峰嘛,再加上今天什么日子知道吗,七夕!这会儿又是饭点儿,大家都出来了。”

好吧,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还能说什么呢。

苏轼默默坐了回去继续等着,苏辙则将自己看完的第二本漫画放回随身的包里。

“车里光线这么不好你还看?是想变的和欧阳先生一样吗阿同?”苏轼把苏辙的包拿过来,眼神中责怪意味十分明显。

“太过无聊了……”苏辙一副无辜样子。

“这是背叛,我也很无聊。”苏轼完全不提他一路看风景的事,“收缴”了苏辙的包。

出租缓慢地向前移动着,两兄弟齐齐瘫在座位上等着,除去窗外恼怒的汽笛声,还真是一片静谧。

铃声突然响起,苏辙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。

“您好……是,是的我是苏栾城……是,我们还在路上……嗯?我们一定会去的,麻烦多保留一会儿。……好,好的我知道了,谢谢。”

“知味观?”

苏辙点了点头。

“他们怎么说?”

苏辙皱起了眉。

“他们说……如果十五分钟后还去不了,就只能取消预定了。”

二十分钟后,出租车到达知味观,明明是家餐厅,却不处在人来人往的市中心,偏安于这静谧的都市一隅,颇有些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自豪。餐厅地偏,因而即使超过了约车软件预算的到达时间,苏辙依然给了司机五星好评,司机笑着同他们挥手:“节日快乐哦!”

司机想来也是好心,今天确实是个节日,他见他们两人年纪轻轻,打扮又得体,一路上还十分焦急,心想他们肯定是来和女朋友约会的,餐厅是够有品味的了,就是手上还缺束花,七夕怎么能空手来赴约呢?年轻人果然经验不足啊。

谁曾想轻飘飘的一句祝福入了苏辙耳里,却是重重地砸到他心上,眼脸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,在原地愣怔了片刻。苏轼却不以为然,拉着苏辙便往餐厅走去。

酒店大堂内早已坐满等候的人群,有些人好奇地望了过来,苏辙便红着脸挣脱开了,苏轼却毫不介怀,这种亲昵的举动,他们以前做得多了。兄弟俩宦海沉浮,长年天各一方,久而重逢的场合,即使是相拥而泣、对床而卧也不为过。

苏辙径直朝大堂小姐走去,他年轻的模样本就好看,语气又诚恳有礼,只片刻便和大堂小姐攀谈起来。

苏轼便趁着空闲,打量着餐厅的四周,不愧是网络评分最高的中餐厅,装潢古香古色,虽说不上是恢弘大气,可绝对称得上典雅秀逸,很有些宋朝的韵味。素净的白墙黛瓦,清淡的幽幽檀香隐没了都市的喧嚣,也是难为了子由,在这热闹繁华的都市里翻出这么一处清静地儿来。

这掌柜的应该是位热爱文物的人,白净的墙上挂了几幅字画,厅内的角落也摆上了徽宗最喜爱的太湖石。苏轼饶有趣味地走过去一一细品,大部分都是名家的临帖,但竟有一幅字帖像极了真迹,只是卷轴之上布满了题跋与章印,他有些心疼,又有些无奈,只得皱着眉头走开了。

眼看苏辙那边却犯了难,大堂小姐虽仍是挂着微笑,语气却开始透露着隐隐焦急。他们迟到了五分钟,今日又是七夕,于情于理都不该再为他们保留座位。

于是苏轼走过去,朝大堂小姐扬起一笑,如同那春风拂面,他诚恳道:“迟到确实是我们的失误,感谢您提供的帮助,但能否再麻烦您帮我们引见一下贵店的掌柜?”

“掌柜?噢您说的是我们的经理吧,请问您有何贵干?”

苏辙也疑惑地望向苏轼,他这个兄长倒是总能乐安天命,也不知道他现在又是闹哪出。

“我见贵店这些珍藏书画十分喜爱,在下略通文墨,便想与掌…贵经理讨教一二。”

大堂小姐也是个明白人,听他谈吐大方得体,即刻晃过神来,“先生想必也是位文人雅士,请二位随我来,我们经理一定很愿意见您。”

苏轼拍拍苏辙的肩,示意他放心,苏辙见苏轼如此肯定,便也跟着他们一同上了二楼的雅间。

小姐轻轻敲开了经理的房门,此人正在案前挥毫泼墨,临摹苏轼的《黄州寒食帖》。小姐轻声向经理耳语几句,那经理欣喜地迎上这两位突然造访的客人。

苏轼款款行礼,自我介绍道:“在下苏岷峨,这位是舍弟苏栾城。”

“二位苏先生突然造访,不知有何见教?”经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二人,苏轼倒也不怕,苏辙则略微低下头去,不甚自在。

“看这店内装潢,想经理您必是文人雅士,又对宋学颇有研究。在下与舍弟钻研宋学已久,见是同道中人,便想着来次讨教一番。叨扰之处,还望您见谅。”苏轼叙清来意,微微点头见礼。又瞧见桌上的笔墨熟悉的很,却又少了几分神韵,便就多看了几眼。

“原来如此,那不知二位想来此探讨什么呢?”经理看了看苏轼举止谈吐,便知此人修养不凡,莫不是有什么背景。

“您这临的,可是那苏东坡的《寒食帖》?”苏轼把话题引向那桌上的字,老板回头看了看。

“正是。先生好眼力。我初临此篇,笔法不好,教二位见笑了。”经理看他们瞧见了自己刚写好的字,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,片刻后便掩饰了回去。

“不不,先生初临能是这样,已是极佳了。”苏轼面带微笑,开始客套,“就是这苏子瞻的字颇为厚重,相较而言,阁下的字还是……略有单薄。”

苏辙在后面有些不安。

莫名其妙地闯进来不说,现在还开始给人家讲书法嫌人家字单薄……也太过冒犯。

像是印证苏辙的想法,经理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。

可能是经理也想看看这人能作什么妖出来,略一沉吟。“那不如,先生来亲自示范一下?”

苏轼一听这话高兴了,完全没听出来话里的挑衅。对着一旁的苏辙招了招手,“子…栾城,可否请你帮忙磨墨?”

苏辙自然应下,略瞧了瞧经理,见他没有反应,便过去向砚台里倒了点水,拿起墨块慢慢地磨起来。

这经理看来真是个雅士,用的并不是现代的成品墨汁,而是真真正正的墨块,这一点倒是让苏氏兄弟诧异了。

徽墨啊,现在的和当初自己用的不太一样呢。苏辙瞥了一眼一旁刚刚打开的礼盒,心下想着。

子瞻写字厚重,枯笔,飞白极少,也很费墨。苏辙刻意多加了些水,手上磨的动作没停。苏轼趁这个时间将经理的墨宝小心地置于一旁,重新铺了张宣纸。

他蘸了蘸笔,提了一口气,便流畅地在纸上激扬文字。

根本不用看原帖,那明明就是前世的自己写下的东西,也是自己诞生的原因之一。心下对它已是万分地熟悉,便不加束缚地笔走龙蛇。他一心沉浸在由他自己,手中之笔,笔下宣纸,一旁砚台所构成的世界里,世间万物与他已毫无关系。

字成,苏轼在下方落款,“車”刚写了个横便意识到不对,生生改成了岷峨。

经理在一旁已经看的目瞪口呆。

刚刚在他面前是一幅怎样的情景啊!原本他以为那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,根本没什么真本事,只是年轻人的自视甚高罢了。可这两个穿着休闲装,面上年龄加起来可能才比自己大一些的年轻人,一个写字一个磨墨,毫无违和感不说,他仿佛看见了两位古人谈笑间,神迹已成的画面。

再看这字……

“太像了,太像了,简直是真迹啊……!”经理的脸庞由于激动而红润,他过去握住苏轼的手,不断地摇晃着。

“这位苏先生,您在这苏字上简直是造诣颇深,今日得见也是缘分,不知能不能做个朋友?”

苏轼看他突然的失态,有些惊讶,然后挠挠头笑了,也反握住经理的手,“您过誉了,在下不才,和您结友自是荣幸万分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经理眼神殷切,生怕一个松手,这兄弟二人便跑了去。

“只是已经这个点了,我二人还未曾在贵店内有个位置,来品尝一下佳肴,您看……”

“好说好说,给这两位客人安排最好的位置,快点!”经理是个爽朗人,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。

“多谢多谢。”

经理请兄弟二人落座后,自己便钻进了后厨招呼去了。

苏辙给兄长沏上清茶,雪沫浮花,确是好茶。他问道:“兄长何必如此大费周章,斋中可有不得在外留墨的规矩。”他们来的一路上也不乏各色餐馆美食,此处无座,换别处便是。

苏轼接过茶,细品一口,方才答道:“即是子由预订的,想必自有其过人之处,我怎可白费子由一番心思。”

话落之时,经理领着一队服务员小姐推门走了进来,手上捧着托盘,碟子上还煞有介事地盖了起来。老板笑盈盈地端盘走来,餐盘放到桌上才肯开盖揭晓:是一碟烧得鲜红油亮的东坡肉。

还未等经理介绍,苏辙却开口了:“此店招牌东坡肉,尝尝?”

经理见他二人都是喜欢三苏的文人,上的菜那便也是与三苏有关,东坡肘子东坡鱼,东坡豆腐东坡羹,羊蝎子伴东坡饼,酸辣蓼茸拌蒿笋。最后一样,是压轴菜,经理献宝似地亲自端了上来,是一盘烤生蚝。

苏轼不愧是苏轼,即使饿了一个时辰,又是客套又是写字,在看见美食之后还能保持应该有的岿然不动,先向经理道谢。

“经理先生您真是客气,准备这么…”

“苏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,我今日一见苏先生便觉得投缘,略施酒菜,倒也想仿古人会友之礼,还是让二位见笑了。”经理不待苏轼说完就,截断了他的话,又把他推到座位上,“您二位慢用。这今日会友,白得您一张字画,我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,便也只能用这桌菜聊表心意。”

苏轼和苏辙同时惊讶地看着经理。

“不,让您安排座位已经够麻烦了,现在这怎么使得……”“使得的使得的,你们这就是太见外了。”

苏辙又一次地不安起来。

刚见面就被人请了吃饭,还是如此之酒席,如何叫人不见外?不见外反而才显得他二人无礼。

“二位还请不要多想,我这人,遇见投缘之人,便想和二位交个朋友。这桌子菜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,就当是礼。”经理说完,也没给他二人什么说话的机会,转身就走,临走还不忘嘱咐他俩吃好喝好。

这一下别说是苏氏兄弟二人,连服务员都傻眼了。不过片刻后,那群服务员知道今日怕是遇上贵客,便统统退去,只留他二人面对一桌上好酒菜发愣。

也只是暂时的。

没过多久,苏轼的的碟子里已半满,苏辙碗里亦被他放了各种菜。不过在苏轼看来可能还不够,又夹起了一只生蚝放在垒起的食物堆顶。

“哥,别为我布菜了,你先吃吧。”苏辙看着自己的碗,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。

“我吃着呢,子由你倒是快吃,看你半天什么都没动。一会儿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。”苏轼没骗他,他是真的不停地在吃,这不,又夹起了一只生蚝,“哎呀……这生蚝真不错。想我当年在海南的时候,特别喜欢吃这个,还怕他们跟我抢……就是那会儿物流没有现在这么方便,不然我就给你多带一点吃。”

苏辙轻笑开,“你放心,慢点吃。没人跟你抢这个,以前和现在都是。”是啊,谁不知儋州偏僻,谁又想被流放儋州?他兄长那么说,不过是在凄苦的生活中,找出那么件事,聊以苦中作乐罢了。想着,默默地吃起生蚝来。

“不得不说,食肆的食材就是多。东坡肉,东坡羹斋里都能做,就是这生蚝之类,看季节也看斋里……他们做的还是很不错的,子由你多吃点。”苏轼原本想再给他夹一些,但看他碗里实在是满,便也作罢。

“这东坡肉……”吃着吃着,苏辙突然来了一句,没头没尾的。

“怎么了?不合口?”苏轼将肘子肉咽下,又夹起一块东坡肉吃,“我觉得还行啊。”

听见这话,苏辙摇摇头,“挺好吃的。”同时拿起一张餐巾纸,替他哥拭去脸上无意中蹭上的酱汁。

“嗯?谢谢子由。”苏轼心情颇好,抓住弟弟的手又捏了捏,“不行,我家子由还是太瘦,得多吃点。”

苏辙耳尖有点红,略带羞涩地收回手去。“我觉得我吃的不少……”

“零食不能算饭。”说着又是一块肉进了苏辙的碗。

“谢谢哥……”

吃着吃着,苏轼突然没来由地来了一句。

“子由啊,这儿做的和我做的,哪个更好吃?”

苏辙怔愣片刻,噗嗤一笑。

“观君堂堂之姿,何故稚儿心思?”苏辙没回答他,而是悠悠地以问还问。

“但博君一赞尔。”苏轼也笑了笑,“有时候会觉得,能凝魂其实挺好的。”

“嗯?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。

“以前总是和你聚少离多,相聚零零碎碎。长时间的除了眉山的日子,也只是同一埋骨地罢了。而今,我与你朝夕相对,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相谈,或者共同经历……写信总是有些事情说不全的,而且又很慢。”苏轼长叹,转而抬头对着弟弟一笑,“又哪能与你在这七夕,同时同赏一轮月呢?”

“说的是啊。”苏辙抬头,见明月朗照,窗下江水静涌,几颗星斗点缀夜空。远处万家灯火,一片繁华景象。

他一转头,发现苏轼正含笑看着他,也不知看了多久。

于是苏辙的双颊又不可避免地飘上两朵火烧云。

“子瞻,莫再看了,快些吃罢。”他又给哥哥布了些菜,掩饰自己的慌乱,“不是你方才说,凉了便不好吃了吗。”

苏轼笑开了。虽然看出,也不点破。

“是是,多谢阿同。”

唉。

他是他哥哥。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。

手足血脉,跨越近千年光阴,二人早已连心。他还能不知道他想干些什么吗。

他所求所盼,不过是从此和他朝夕相对,能一起并肩赏月,无论身处何地,月色如何。

七夕的月不圆,但此情此景亦颇有可取之处。

尤为可取的,莫过于眼前他家小冯君。

或者说,只要有他,便什么都可以了。

“卯君。”他轻声念着面前低头,极力表现出在专心吃饭的苏辙的昵称。

“嗯?”他微微抬头,却也没有直视苏轼。

“无事。七夕快乐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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